2008年3月21日 星期五

過去

那天,我很習慣地等待。

一如往常,我在附近的咖啡廳等妳。只是這次不是熟悉的場域,音
樂不是舒柔的節奏藍調,桌椅不是朱紅色的原木桌。我習慣地點了杯星
冰樂還不忘要淋奶油。然而,店員似乎有點不樂,因為這和彼此間的期
待不同,人與人之間的互動就此打住「對不起,我以為這裡是…」我點
了個陌生的三明治和奶茶,拖著不協調的步伐緩緩地移動到二樓。

這次,我遠離靠窗的座位,不想再因偷窺路過的行人而分神。最後
在角落的四人沙發座上駐足。我企圖用包包和剛買的書佔領每個椅子,
讓自己感覺不那麼孤單,至少。但是,我試了很多次,身體的餘溫只能
殘留在一個位子上。我放棄了,心跳似乎也慢了下來但仍舊與以往的頻
率不同…

唯一讓我欣慰的事,熟悉的陌生人。至少,還有他們陪我。

沒有很餓,卻也沒有耐心細細地品嘗。一切都只是很形式的動作。
手指沾染著油油的美奶滋,像塗了指甲油似的…我仍靜靜地等待,手捧
著逐漸失溫的奶茶。

不曉得等了多久,可能十五分鐘,可能一個鐘頭,也可能才過了五
分鐘。

窗外開始下雨,讓漫無目的的等待蒙上層灰。雨不停地落下,窗上
應該留下了水漬的痕跡,但是卻什麼也沒留下。生命是流動的,一切的
現在都成為過去,而過去只存在在現在的想像當中。心甘情願的等待,
現在也只有R. L. Stevenson, (1850-1894) 能陪我

Rain is falling all around,
It falls on field and tree,
It rains on the umbrella here,
And on the ships at sea.

雨下著,不管是在哪個時代、哪個國度,即使是在伊甸園。

包包裡拿出的記事本,收藏了許多心情和故事,用單純紀錄一切,
用謙卑對待兩人。斑駁的紙張,褪色的墨水,不變的回憶─一種不願張
揚的收藏。

「很久很久以前…」故事的開頭似乎都是如此。然而,筆記本所紀
錄的只有一年又五個月,確切的天數記不得了…要說的沒有很精采,就
如王力宏那「一首簡單的歌」沒有什麼獨特,但是平凡卻又深刻。有些
事情發生在這之前,真的好久好久,只是連男孩自己也不知道…

曾經,男孩和女孩在平溪的鐵道上,用雙手牽拌著愛情的允諾;曾
經,他們在故宮、在明日博物館、在信義區,用鏡頭剪下兩人彼此的身
影;曾經,在一百天、兩百天、三百天、四百天和五百天,以及每個獨
特的節日,用幸福和甜蜜來裝扮過往的點滴。曾經,我看到男孩在月台
上等女孩,一次又一次,用時間換取時間。只是,男孩給的在多也無法
彌補女孩心中那缺憾的愛。

回味,之於過去─拿的,蓋的,寫的,買的。

拿的,拿門票、電影票、簡介。或許是別人給的,是順手得的。拿
到的東西,紀錄了旅程中必然路過的回憶。只是,有些會拿回家,有些
不會。紙張上的時間和地點,紀錄了當天的溫度和氣息。把如此熟悉和
尋常之物帶回去,成了獨一無二的記憶。

蓋的,出生時,戀愛時;蓋下首步的腳印,蓋上雙唇的記憶。在捷
運的沿線上都蓋著男孩和女孩的足跡,淡水、士林、台北車站、公館。
蓋下一路走來「到此一遊」的戳章,是旅途中被珍藏的烙印和回憶。「
戀愛的季節,下午兩點,我在東京,想妳。」明信片和郵戳,當下思緒
的拓印。

寫的,寫故事、寫散文、寫首詩。男孩相信文字的力量,喜歡將一
切流注筆尖,摸著習慣的藍色字體,一種有意識的紀錄。可能是怕失去
也可能是因為單純的喜歡,也有可能完全不知道為什麼。至少男孩覺得
寫的當下很快樂,文字給了男孩更多的想像:一個希望,兩個夢,三個
承諾…還有好多好多。

買的,買禮物、買飲料、買貼心。重要的不是在於買的東西的價格
而是在於男孩對於東西所象徵的價值…
.
筆記本上的字跡越來越潦草,墨水漬在紙上到處肆虐。我向後翻了
翻是空白的,又向後翻了翻終於發現了斷斷續續地幾行字。

不曉得什麼時候大氣的壓力壓在我肩上,好重好重。我抬不起頭連
翻下一頁的力氣都沒有。但是,故事沒有個結局也不行,況且女孩等待
著某個人幫她把故事劃下句點。

坐在位子上,週遭的嘲雜淹沒了我的思緒,希望這一切只是個夢。
冷不妨地打翻了桌上失去溫潤、沒有甜度的奶茶─一杯奶茶卻打翻了許
多謊言,我急忙用紙巾擦拭,然而奶茶卻早已蓄勢待發地向桌面的四方
溢去,我深怕真相就此傾洩,向決堤的洪水般一發不可收拾。

窗外的雨越下越大。

擔心和害怕湧上心頭,我都知道,只是我不想說也不想那麼快去面
對,然而誰都無法挽回那一去不復返的過去,我只想聽妳自己說,告訴
我事情的真相。眼淚潸潸落下,不曉得該先止住淚水還是將翻倒的奶茶
擦拭乾淨…其他的人依舊享受著自己的餐點和做自己的事,沒有人注意
到或許也裝作沒看見。反正,總要自己去面對。

男孩看到了也聽到了,男孩知道女孩的秘密。只是他不想說,希望
還是朋友,這只是他最後的奢望罷了…男孩真的盡力了!但是那空有的
關係對他而言也只是暫時的麻痺。男孩知道「真相也許真的很重要,但
在真相前面可能還有更重要的品德,值得追求。謙卑的態度,讓我們再
放下身段的同時,也放下成見,推己及人地了解別人的痛楚,即使認為
對方有錯,也願意既往不咎。」

男孩哭了,他比誰都了解失去的痛,就像前幾次一樣。但是,這次
男孩選擇放下、放手。男孩學習著如何去愛一個人,以前只知道什麼是
喜歡、什麼是純純的愛戀,沒有勇氣去說「我愛你。」因為他知道他還
努力不夠,不知道喜歡和愛的界線該如何劃分。或許只有一線之隔但是
男孩始終不趕逾越,擔心傷的更深。

然而,這次,女孩終於讓男孩股起勇氣,只是女孩對男孩始終沒有
信心,女孩自己可能更怕受傷害,也可能有別的原因….李聖傑哼著歌「
最後的疼愛是手放開 不想用言語拉扯所以選擇不責怪 感情就像候車月
台 有人走 有人來 我的心是一個站牌 寫著等待 。」

男孩卻覺得最初的疼愛才是手放開,要是一個人無法以包容和自由
為前提來愛人,那就不構成愛人的條件。或許這只是男孩懵懂的想法,
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女孩才會離開他。愛人比讓自己愛的人離開簡單…男
孩不選擇等待,男孩選擇讓女孩走,跟喜歡的人走。低頭不語,只希望
女孩要好好照顧自己。帶著些惆悵和希望要去旅行,男孩知道這條路最
終還是只剩自己,但是在旅途上所遇到的那些人都會拌著他走向未來的
道路,尋找那六號的出口,即使他們都不在身旁。在過程中,會放下許
多東西,然而那些東西是存在在方寸的角落,讓生命鑲嵌更多色彩。

紀柏倫說:「不和諧,可能是兩心之間最大的距離。」男孩和女孩
擁有各自鮮豔的顏色,但是在調和之後,未必能激盪出更美麗的顏色。
相愛是種協調的藝術,而非輝煌的技術。時間,不會使愛情褪色,總會
在人生的歷練和歲月的淘洗中散發出不同的光澤─協調的感覺。愛情就
像跳一支優美的雙人舞,你進一步,我退一步,幸福相隨。你右移,我
左靠,形影不離。

有人說:「只要在乎過程就好。」那是因為結果誰都無法掌握。過
程固然重要結果更為重要,只是誰都不曉得一切會再何時何地真正地劃
下休止符。女孩已經成為過去,該是乘著風,翱翔之時。

一切彷彿南科一夢,夢醒人覺。離別是心的開始,男生還是想跟女
孩見面只是就像西蒙‧波娃(Simone de Beauvoir)說的「我渴望能見你
一面,但請你記得,我不會開口要求見你。這不是因為驕傲,你知道我
在你面前毫無驕傲可言。而是因為,唯有你也想見我的時候,我們的見
面才有意義。」

我翻了翻筆記本,在最後的幾頁留了一首詩,是這樣寫著:

Though nothing can bring back the hour
Of splendour in the grass, of glory in the flower;
We will grieve not, rather find
Strength in what remains behind

───William Wordsworth

在筆記本的最後一頁有個附註


P.S I LOVE U

男孩深信,在未來的某個角落會在跟女孩相遇,可能是某個飄雪的
國度,在一年、二年之後,可能更久…讓女孩知道男孩的改變和成長─
這些年他都很努力向上。那時,也希望女孩能夠真的以家人的身分和男
孩再次相逢。

故事似乎有了結束。我收拾好包包,向原本屬於妳的位子笑了笑,
啜飲著殘著留在杯底的奶茶。過往的愛戀和失意似乎稀釋在剛剛翻倒的
奶茶裡。該走了,一切好像都回歸到初衷,只是不同的起點和高度。回
味過往的543,有捨才有得,就像剪頭髮般,長了就剪,短了再長。重
要的是,當下的決心。

德布希( Claude-Achille Debussy , 1862-1918 )的月光曲〈Clair
de Lune〉緩緩地奏起, 我隨著音符的跳動,步出咖啡廳。

雨不再下了,那時的我少了21克。
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轉自小亮blo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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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據94年統計
男人平均結婚年齡為37歲
女人為33歲
也就是說
現在到大學畢業 甚至10年之內
你所交的男女朋友幾乎不會是你的終身伴侶

這段時間內的感情
遲早都有結束的一天



how sorrowful it is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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